在黄石镇,你问张希前是谁,对方多半会露出疑惑的表情,但是你再接着问打渡船的是哪个,对方便会恍然大悟:“你问的是希妹儿啊,希妹在船上,他离不了那条船。”离不开船的希妹儿本名是张希前,家住黄石镇迎新村,因为其母亲想要一个女儿,便给她取了个小名“希妹儿”,这一喊就是52年,成为了黄石镇家喻户晓的名字。
摆渡34年再苦再难未言弃
为什么说希妹离不开船?近日,记者来到黄石镇渡口,村民们给出了记者一个十分充分的理由——他媳妇走了两个,还要守着渡船!“我是他第三个媳妇,他第一个媳妇跟着他时,家里苦得只能酸水下面吃,生了娃就跑了。第二个媳妇身体不好,没钱,病治得不及时,所以年纪轻轻地也走了。”张希前的现任媳妇邓术英告诉记者。
和张希前的沉默寡言相比,邓术英身材高大,性格爽朗,说话像是倒豆子一般,噼里啪啦,显得和气。“我虽是他第三个老婆,但是这么多年跟着他一起打渡,我也理解了他对渡船的感情了,莫说他了,我自己也离不开了,所以我肯定是他最后一个老婆了!”听到邓术英的打趣,坐在船头的张希前手里卷起了叶子烟,腼腆地低下头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。
“说起这个工作确实辛苦,不管刮风下雨,冬寒暑热的,每天早上6点多,他们夫妇两就得早早在船上等着过河的客人。”前来坐渡船的村民们由衷感慨。记者了解到,张希前的父亲也是一位摆渡人,打了一生的渡船。从小和父母生活在船上的张希前,在18岁那年摆起了父亲的渡船,也接过了父亲扛了一辈子的责任,今年已经52岁的他,在船上度过了34年。
回忆30余年前的日子,张希前摊开自己的一双手,说了一个字——疼。“那时候是人力渡,手拉船,要靠一双手摆渡。”张希前低声解释,刚开始拉绳子手磨得生疼,才拉了一天,手上便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血泡,第二天硬着头皮拉船时,满手都是磨烂了的血泡,疼到后面麻木了,但是一歇下来,手就疼。时间一长,血泡慢慢成了厚茧,即使人力渡早已变成了机动船,但双手的茧依然在。
然而对于张希前来说,起血泡、起茧还不算苦,最难熬的是刮风下雨的晚上。还没修建三峡大坝的时候,逢刮风下雨的晚上,一个浪就能把船打翻,所以他连打盹都不敢,一整晚盯着船,水位上涨收绳,水退时放绳,时刻注意着。
从人力渡到机动船,再到客渡船,从200米一趟到3000米一趟,船费却只涨了1元,从1元每人变成2元每人,夫妻两人每月平均收入仅2000元。“看着出去打工的人越来越多,过河的人越来越少,家里又还有个幺妹儿在读书,负担不小,我就盘算着不打渡船了,哪知话一出口就被他气冲冲地驳回了。”邓术英说。